关于比丘光范的跋文
在《注般若心经》之后,有跋文曰:遗法比丘光范,幸于末代,获遇真诠。伏睹经意明明,兼认注文了了。授之滑汭,藏保筐箱。或亦披寻,即喜顶荷。旋忘二执,□晓三空。实众法之源,乃诸佛之母。无价大宝,今喜遇之。苟自利而不济他,即滞理而成□法。今即命工雕印,永冀流通。凡(下缺 )向达在《西征小记》(载《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中说:光范跋缺一叶,不知仅刻《心经》一种,抑兼指前三者而言。任君所藏,当是五代或宋初传抄本,每半叶六行,尚是宋藏格式也。
笔者认为,从光范的跋文看,特别从笔者在字旁加上黑点的句子来看,光范「命工雕印」的只是《注般若心经》,而不包括前面的《南宗定是非论》、《坛语》、《南宗定邪正五更转》和《六祖坛经》。中国在唐末已开始有木版雕刻,五代、宋时已渐普及。光范是首次将《注般若心经》付诸雕印的人。至于他所得书的地点,跋文说是「滑汭」,日本柳田圣山在《初期禅宗史书的研究》的附录《注般若心经》的注文中认为是「安徽省庐州府的东境」,似不妥当。「滑汭」,意为滑水的弯曲之处。古代滑水经今河南滑县北而东,因此,「滑汭」也许就是在洛阳东北的滑州治所白马(滑台,今滑县东部)。到底光范在这里仅仅 得到《注般若心经》,还是得到其它抄经,就无从考知了。
**后,容我在这里向周绍良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谢,是周先生**早提供出敦博本的照片,使我有机会对《坛经》、《定是非论》及《注般若心经》等进行研究、效勘。
三、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校本
唐 净觉
这是敦煌县博物馆所藏七七号写经中的第五个抄本。
前有「皇四从伯中散大夫行金州长史李知非略序」。据此序文,净觉是在唐玄宗开元十五年(727)于金州(治西城,今陜西安康)作此注的。序文后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下有「此(按,当为「嗣」)法沙门释净觉注」八字,尾题是「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卷终」。原经题及注文中的「波罗蜜」皆作「波罗蜜」。**后附有比丘光范写的跋,文不全,后缺。
1943年向达从敦煌县任子宜处见到此抄本,曾将此注抄出。后来此抄本经外国学者抄传国外。1954年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的竺沙雅章在馆藏伦敦大英博物馆所藏敦煌文书的缩印胶卷中发现另一抄本《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S 4556),首缺,后面也没有光范的跋文(后面称斯坦因本)。柳田圣山以此为底本,参照向达手抄本作了校订,1967年作为《初期禅宗史书的研究》的附录资料由法藏馆出版。
此敦博本《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校订过程中参考了斯坦因本和柳田校本。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皇田从伯中散大夫行金州长史李和非略序夫法身无象,应物以形。般若无知,对缘而照。其文省,无知亦无得;其理深,照见五蕴(原本「蕴」皆作「荫」,今一律改过)皆空。十二部经之正宗,三世诸佛之母也。
于是大唐京兆大安国寺沙门讳净觉,俗姓韦,祖逍遥公之后也。先是荆州秀大师(原本缺「师」字,从柳田本校加)门人,复是洛州嵩山禅师足下,又是安州寿山赜大师传灯弟子(「门人」之后的二十三字,原缺,据柳田本加)。古禅训曰:宋太祖时,求那跋陀罗三藏禅师以《楞伽》传灯,起自(此「自」原缺,据柳田本加)南天竺国,名曰南宗。次传菩提达磨禅师,次传可禅师(原「可」前 衍「粲」字),次传粲禅师(原缺「次传」,「粲」下衍「可」字),次传蕲州东山道信禅师,远近咸称东山法门也。次传忍大师,次传秀禅师、安禅师(斯坦因本「安」前有「道」字)、赜禅师。此三大师,同一师学,俱忍之弟子也。其大德三十余年居山学道,早闻正法,独得髻珠,益国利人,皆由般若波罗蜜而得道也。
其赜大师,所持摩(原作「磨」,从柳田本改)纳袈裟 、瓶□、钖杖等,并留付嘱净觉禅师。比在两京,广开禅法,王公道俗,归依者无数。其禅师年二十三,去神龙元年(去」字,斯坦因本同。柳田本改作「起」,不妥。「去」意为「过去的」,是净觉二十三岁那年),在怀州太行山稠禅师以锡杖解虎斗处修道,居此山注《金刚般若理镜》一卷 。其灵泉号名《般若泉》也(原缺「若」字,据柳田本加)。古相传高欢之时,稠禅师于太行山灵泉,见两虎斗,争一鹿,以锡杖分之,两虎伏地,不敢争也。稠禅师涅盘后数百年,无人住持,灵泉涸竭,柏树雕朽。自从大唐净觉(原本误写为「学」)禅师寻古贤之□,再修葺禅字(原本「宇」前有「师」字,从斯坦因本删),扫洒,未经三日,涸泉为涌出,朽柏为之再茂也(原本二「为」字皆误写为「谓」)。
后开元十五年,有金州司户尹玄度,录事参军郑暹等,于汉水明珠之郡,请注《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一卷(原本「般若」下缺「波罗蜜」三字),流通法界。有读诵者,愿依般若而得道也。知(原本作「如」,据柳田本改)非有幸,每亲承妙决谛观奥义。玄门(原本作「开」,从柳田本)不可测量,昼(原本误作「尽」,据柳田本改)夜受持,颇亦识其心海。
赞曰:般若真谛,无得无为,湛然清净,空无所依。
|